高松岭狭茸伞立,林间满盛秋之香。——出自《万叶集》
黑雨是广岛、长崎原子弹爆炸幸存者的用语,本意是沾染了放射性落尘的雨,由核爆产生的放射性物质、灰尘和大气中的水蒸气凝成。1945年8月6日美军在上午8点15分投下“小男孩”,幸存者说“黑雨”雨势最强的时间是原子弹爆炸后20分钟到1小时,也就是上午的8点半到9点半左右。根据幸存者的说法,原子弹爆炸后温度实在太高,会让人很渴很想喝水,所以喝下“黑雨”的人可能不在少数。民众因被“黑雨”淋到或食用被“黑雨”污染的水、农作物而患病。
健客:原子弹爆炸会导致下雨吗?
云飞:一项研究指出,在核试验频繁地1962–1964年间,某气象站监测到云层中比一般情况出现更多带电现象,肉眼就可以看出云层更厚,雨滴比平常多24%的电荷。虽然当时最常进行核试验的地点为美国内华达沙漠、北极或太平洋小岛,这些地点距离那个气象站很远,但核试验后的放射性物质可以让空气中的粒子游离,而这些带电粒子可以在云层中扩散开来。该研究不能证明核试验会导致降雨,而是作为自然界非雷雨云的电荷研究。
常识上,大气对流运动引起的降水现象,习惯上称为对流雨。近地面层空气受热或高层空气强烈降温,促使低层空气上升,水汽冷却凝结,就会形成对流雨。对流雨来临前常有大风,并伴有闪电和雷声,有时还下冰雹。对流雨主要产生在积雨云中,积雨云内冰晶和水滴共存,云的垂直厚度和水汽含量特别大,气流升降都十分强烈,云中带有电荷,所以积雨云常发展成强对流天气,产生大暴雨,雷击事件,大风拔木,暴雨成灾常发生在这种雷暴雨中。也许这是原子弹爆炸造雨的基本原理。广岛、长崎的“黑雨”应该可以算是放射性落尘的加强版,也许因为广岛、长崎至今仍是唯二遭到核打击的地方,所以“黑雨”仍是未解之谜。
健客:科学无止境,但淋了“黑雨”怎么办,这是现实问题啊?
云飞:嗯,2023年4月28日,广岛县23名居民组成诉讼团,正式向当地政府提出集体诉讼,要求政府承认他们的核爆受害者身份。原告方23名居民年龄在70多岁至90多岁之间,都是广岛原子弹爆炸后“黑雨”的受害者。
围绕“黑雨”受害群体的核爆受害者身份认定问题,2015年至2021年曾发生“黑雨诉讼”,2021年7月,广岛高等法院对“黑雨诉讼”作出终审判决。判决书认为,在政府此前划定的区域之外,也存在被“黑雨”淋到的可能性,判定84名原告胜诉,据此,84名原告的核爆受害者身份得以认定,政府对全部84名原告发放了核爆受害者手册。
受广岛高等法院判决结果影响,2022年4月,日本政府针对“黑雨”受害群体颁布了新的核爆受害者认定标准,新标准规定,即使在政府划定区域之外,但如果能够确认被“黑雨”淋过,并患有癌症等11种特定疾病中任何一种疾病的人也可被认定为核爆受害者。随着新认定标准的颁布,很多“黑雨”受害者的核爆受害者身份得以认定,取得了核爆受害者手册。据“黑雨”受害者团体统计,按照新标准,截至今年3月,已经有超过3300名“黑雨”受害者取得了核爆受害者手册。但是,另一方面,新标准并未解决全部问题,也有超过100人的申请被以居住地不在“黑雨”降雨区域或没有患病为由驳回。
参加此次诉讼的23名原告,其中16人的申请被驳回,7人尚未得到审核结果。他们中有的由于不能确认被“黑雨”淋过,有的由于没有罹患特定疾病,即使按照新的认定标准,也无法被认定为核爆受害者。“应当将所有‘黑雨’经历者一律认定为核爆受害者,而不是区分患病与否以及居住地区。”原告团长冈久郁子表示。由于此次诉讼是针对“黑雨”受害者认定标准的再次诉讼,审理及判决情况受到社会关注。原告团23名“黑雨”受害者对自己的“黑雨”受害都有着各自的故事和经历,有各种直接或间接证据证明,然而由于新认定标准刻板,缺乏灵活性,部分“黑雨”受害者的特殊经历及证明材料不能得到政府部门的认可,一直没能取得核爆受害者身份认定,无法得到政府的救助。日本《每日新闻》报道了原告团某名受害者的经历。“手一摸,头顶黏糊糊的,白衬衫上有黑油流淌的细条痕迹。”居住在广岛市佐伯区的87岁老妪对9岁时的“黑雨”记忆犹新。据她回忆,广岛原子弹爆炸时,她在大野西国民学校读小学4年级,在操场玩耍时听到原子弹爆炸的巨响,并看到了黑色的蘑菇云。午后放学回家的路上,路人说她“衣服脏了,头发也湿了”,而且回到家后,衣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只好扔掉了。2022年3月,该老妪提交了核爆受害者认定申请,但是2023年2月被驳回,理由是其当年所处位置远离政府推定的黑雨降雨区域10公里。报道称,该老妪早在10年前就曾遭遇过认定申请被驳回的情况。广岛原子弹爆炸后,该老妪曾随母亲到广岛市天满町寻找亲人,按照相关认定标准,在原子弹爆炸后两星期内进入爆心两公里范围内的“入市被爆者”可以被认定为核爆受害者。但是,由于证明该老妪曾进入爆心区域的两名证人的证词被认为缺乏可信度,该老妪的申请遭到驳回。“母亲已经去世,没有其他证人,淋‘黑雨’不需要证人,本以为这次可以申请通过的。”该老妪难掩失望情绪。该老妪罹患肾脏疾病,10年前接受了双眼白内障手术,最近因患青光眼而左眼失明,并患有高血压,长期服用降压药。关于“黑雨”受害者救助问题,确定“黑雨”降水区域成为政府认定的关键因素。一直以来日本政府参照1976年制作的“宇田雨域”划定核爆受害者认定区域,此后,虽然有1989年的“增田雨域”以及2010年的“大泷雨域”等有关1945年降雨区域的研究结论出台,但都未被政府采纳。2015年,政府认定区域外的“黑雨”受害者开始考虑采取司法手段维护权益,发起了“黑雨诉讼”。经过2020年7月广岛地方法院、2021年7月广岛高等法院的审理,最终判决原告方全面胜诉,判决结果并进一步推动政府修改放宽了核爆受害者认定标准。此前,日本政府规定四类人员为核爆受害者,对其发放核爆受害者健康手册,实行医疗减免。四类人员包括核爆时位于规定区域内人员、核爆两周内进入爆心两公里范围内人员、核爆两周内因接触核爆受害者而受到放射性伤害人员以及上述三类人员的子女。“黑雨诉讼”后,“黑雨”受害者只要满足一定条件,也可被认定为核爆受害者。此次诉讼可谓“第二次黑雨诉讼”,能否推动政府进一步改变划线划区的思维方式,采取更加公平合理的认定标准,受到社会关注。此外,“黑雨”受害者面临超高龄化问题,近年来,因自然死亡等原因,核爆受害者总数每年大约减少1万人。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最新数据,截至2022年3月底,持有核爆受害者健康手册的核爆受害者总人数由上年度的127755人降至118935人,首次跌破12万人,平均年龄较上年增加0.59岁,达84.53岁。此次提起诉讼的23名原告中,有人申请后超过1年零5个月仍未收到通知结果。原告方律师称,本次诉讼还将要求政府不得对认定申请久拖不决。
当蘑菇云在广岛、长崎上空升起,“物理学家的战争”一词就像核裂变一样迅速升温,炙手可热。第二次世界大战标志着一次史无前例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大动员,并且是科学研究与国家之间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到战争结束时,“曼哈顿计划”吸纳了上千名研究人员和数十亿美元。盟军在雷达方面的研究也达到同等规模。“物理学家的战争”的提法早在1945年8月之前便被发明出来,指的是一项紧迫且雄心勃勃的培训任务:将基础物理传授给尽可能多的士兵。这还要从1941年9月说起,美国卷入那场全球性冲突前的数周前说起。科南特在美国化学会的一篇时事通讯中说:“这是一场物理学家而非化学家的战争。”科南特当时身居要职:哈佛大学校长、美国国防研究委员会(NDRC)主席,并且是参与早先化学武器项目的“老兵”。
健客:为什么这么说呢?
云飞:大概因为炸药和毒气都是化学家的发明,第一次世界大战被视为化学家的战争。当化学走上科学的道路,炼金术暗淡了,但人类通过化学反应制造了比金子更宝贵的资源,比如氨气、氮肥和纯碱。
健客:明白了,《吃苦》那篇讲过碱的化学反应,当时觉得很麻烦,却有助于理解今天的内容。对了,爆炸是化学反应吗?
云飞:不完全是。比如把气球吹爆了就是物理反应;火药爆炸主要是化学反应;原子弹爆炸主要是核反应。
健客:物理反应我知道,就是发生了变化,但不产生新物质嘛。化学反应和核反应都产生了新物质,它们有什么区别呢?简单点。
云飞:与反应在原子中发生的方式有关。一个在核外电子,一个在原子核。化学反应涉及电子的转移、丧失、获得和共享,而原子核中没有发生变化。核反应涉及原子核的分裂或聚合。化学反应只涉及低能量变化,而核反应则有非常高的能量变化。
当科南特提出“物理学家的战争”时,还不确定原子弹或雷达将改变战争。位于麻省理工学院的辐射实验室致力于改善雷达的研究,当时刚成立一年。一套原型雷达系统刚被美国陆军否决。曼哈顿计划尚不存在,而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还是一家私立学校。在到处都是泥土的低矮平房被征用为绝密实验室前,一年半的时间已经流逝。科南特同时监管着雷达研发和初期的核武器项目,像科南特这样经验丰富且职位很高的政府顾问不会泄密。因此,“物理学家的战争”被包装为大规模的教育运动。现代战争似乎需要光学、声学、无线电和电路的基础知识。二战前,美国陆军和海军对来自其内部的技术专家进行了培训,而美国突然加入二战需要新的战术。海军和陆军需要大量军队技术人员在高校接受物理学方面的基础培训,例如如何测量长度、角度、空气温度、气压、相对湿度、电流和电压方面的新课程。物理学教师成为定量配给的商品:像橡胶、汽油和糖一样,极度短缺。
“物理学家的战争”所指内容的变化——从黑板到原子弹。二战后的上世纪50年代,美国物理学家在所有学术团体中承受冲击。众议院非美裔活动调查委员会举行了27场针对物理学家指控的听证会,这是任何其它学科的两倍。当时的推理是,如果核武器由物理学家制造,那么他们肯定有特定渠道接触到“原子弹的秘密”。因此,这个团体的忠诚度需要接受最严密的审查。“物理学家的战争”所拥有的双重含义随着冷战的加剧而混淆在一起。越来越多的高校成为军队和国防机构项目的承包者,由此继续着科南特和其他人在二战期间形成的模式。物理学家的研究预算激增,招收的学生也比任何其它领域增长得更快。
二战后的25年里,更多的物理学家在美国、英国和前苏联得到培训。然而,培训的目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发生了转移。美国官员谈到的不再是教给士兵一些基础物理知识为其走上战场作准备,而是创建一支物理学家的“常备军”,以确保一旦冷战再次白热化,他们能立即开展核武器研究。
健客:明白了,这就是那时很多物理学家受到迫害,其中不乏千辛万苦回归祖国的外因。
云飞:嗯。很多批评人士对物理学和战争之间的密切关联愈发不安。校园示威者要求国防部门从高等教育事业中退出。在美国高校,物理学家的实验室成为静坐甚至是燃烧弹频繁攻击的目标。你看,受害者名单还在不断扩展。
健客:对了,既然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化学家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物理学家的战争,那么下一次呢?
云飞: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曾有记者问爱因斯坦:“倘若全世界再爆发一次世界级的大战,那么全世界的情况将又会怎样?”爱因斯坦回答:“虽然我不知道在下一次的世界大战中会发生怎么的事情,但是,我却知道人类的第四次世界大战一定都只使用木棍与石头作为武器。”其实不必展望未来,回头看看就应明白,侵略者的祖国,从来不乏战争的受害者,甚至受害者认定本身就是终生一次次不断受害的诅咒,不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为什么还要下一次呢?
原子弹还开启了地球历史的新篇章——人类世。早在 1873 年,意大利地质学家斯托帕尼就表示,地球已经进入了“人类的时代”。只不过当时他用的词语是“人类代”。后来,前苏联地球化学家韦尔纳德斯基提出了一个更现代的概念——“人类圈”。韦尔纳德斯参加了前苏联原子弹开发研制工作,所以在当时便预见了人类对世界天翻地覆的改造能力。可惜的是这个类似于“生物圈”的概念在当时并没有得到西方学术界足够的关注。
直到2000年,荷兰大气化学家克鲁岑(1995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之一)开始广泛推广“人类世”这一术语,他认为由于近几个世纪以来人类行为对地球大气层的影响,构成了一个新的地质时代。克鲁岑的影响力使“人类世”很快得到了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文章标题中都出现了“人类世”这个词。
健客:我比较熟悉的地质时代是寒武纪,《细菌传》中讲过。
云飞:嗯,寒武纪大爆发,亦称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是相对短时期的进化事件,开始于距今5.41亿年前的寒武纪时期,化石记录显示绝大多数的动物“门”都在这一时期出现了。它持续了接下来的2千万年-2.5千万年,它导致了大多数现代动物门的发散。因出现大量的较高等生物以及物种多样性,于是,这一情形被形象地称为生命大爆发。
健客:人类世是怎么回事呢?
云飞:地球的年龄大约有46亿年。为了描述漫长的地球历史时期和重大地球历史事件,地质学家和古生物学家根据地层自然形成的先后顺序,将地球近46亿年历史划分成了若干阶段,这就是地质年代。地球年代在时间上的表述单位可分为宙、代、纪、世、期和时。比如:寒武纪属于显生宙/古生代,是显生宙的开始;我们目前所处的地质时代是:显生宙/新生代/第四纪/全新世。全新世的开始以1.17 万年前第四纪最后一次冰期结束为标志。但一部分地质学家希望有一个全新的地质年代来描述人类活动对地球的影响,于是他们提出了“人类世”,即人类的时代。
国际地层委员会旗下的第四纪地层学小组委员会于 2009年设立“人类世工作组”考察和界定“人类世”。经过10年调研,2019年5月21日,人类世工作组34名成员就“人类世”是否应被认定为新的地质年代进行投票,29人投出赞成票。至此,该小组下一步重点工作是确定区分“全新世”和“人类世”的“金钉子”。
健客:等等,“金钉子”是什么?
云飞:“金钉子”是地质学上划分地质年代地层的唯一标志。此前,人类世工作组列出了10个候选地点,包括中国东北部的四海龙湾玛珥湖。2023年7月,人类世工作组在法国里尔举行的地层学会议和德国柏林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名克劳福德湖作为“人类世”的“金钉子”,因为其湖底泥层记录了核试验导致的放射性钚的增加。如果该提案通过,将提交给国际地层学委员会,最后提交给国际地质科学联盟。如果该提案获得通过,克劳福德湖的沉积物核心将成为“人类世”开始的“金钉子”。难道这不是地球受害的标志吗?扯远了。
回到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过后,有5棵银杏树仍然坚持着站立在几乎被完全摧毁的焦土上。在5棵“幸存树”中,以一棵被称为宝仙的最为出名。“宝仙”生长在一所寺庙的院落中——“宝仙”这个名字正是来自当时的寺名。在原子弹的巨大威力面前,寺庙被摧毁殆尽,而“宝仙”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宝仙”所处的位置距离原子弹爆炸中心仅为1130米,是5棵幸存银杏中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一棵。
虽然很难查到具体有多少棵或多少种树木在广岛原子弹爆炸中幸存,但图像资料明确告诉我们,银杏并非唯一的幸运树。比如一棵离爆炸中心仅1200米的樟树,其幸运指数与银杏“宝仙”不相上下。除了屹立不倒的“幸存树”以外,更多的树木以另外一种方式度过了原子弹爆炸的危机。原子弹的巨大摧毁力将爆炸中心周围绝大多数树木的地上部分彻底摧毁,树干被折断,树叶和枝条被燃烧殆尽,残留下来的仅仅是一截变成了焦炭的树桩。然而,不少树木的地下部分却将珍贵的生命保存了下来。在原子弹爆炸两个月后,人们看到新芽开始从地下钻出。随着新芽逐渐长大,曾经被宣判死刑的树木获得了凤凰涅槃般的重生。
搞笑而可悲的是,由于拥有高超的智慧,人类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定位于这个星球的主宰者。相比那些“低等”生命,人类在自己制造出来的灾难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面对这样的反差,也许我们应该有所感悟,能对自然多一份尊重,对和平多一份珍惜。
面对原子弹的攻击,幸存的不仅仅是植物。人们惊奇地发现,在被原子弹摧毁的土地上,竟然长出了他们喜爱的松茸。很多作品将松茸描述成核打击后最先复苏的生物,显然有所偏颇,也许是日本人太过偏爱的缘故,实在无可厚非。每年秋风吹起时,日本就开始了松茸料理的季节。松茸是日本极有人气的高级食材,被视为食用菌中的极品,有“菌菇之王”的美名。早在江户时代,日本第一本料理书《料理物语》中,就提及了松茸料理的美味。“秋之芳香”的松茸被视为是山神的赠礼,“高松岭狭茸伞立,林间满盛秋之香”。这句诗出自《万叶集》,它是日本现存最早的诗歌总集,享有“日本《诗经》”的美誉。诗集共二十卷,收诗歌四千五百余首。按内容可分为杂歌、相闻、挽歌等。杂歌涉及面广,四季风物、行幸游宴、狩猎旅行等都在表现之列;相闻大多是恋人、朋友、亲人之间感情上相互闻问的诗歌;挽歌主要指葬礼上哀悼死者的诗歌,也有临终遗作和后人缅怀之作。此外,诗集还广收了口头流传的民谣《东歌》和《防人歌》。前者是流传在日本东部的民歌,后者为戍边兵士的诗歌,均表现纯情、质朴的风格。
正值金秋,品尝松茸或许可以抚慰伤痛。然而,随着日本森林生态的恢复,松茸却迅速减少。很多年以后一本名为《末日松茸》的书出版。
今天写的有点长,因为下周五是中秋节可能暂停更新,提前请假,提前祝大家中秋月圆团圆,事事圆;国庆你好他好,家家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