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出自电影《一代宗师》
伍连德（图片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910年12月19日上午11时，身材不高、戴着眼镜的伍连德匆匆走出北京前门火车站。很快，被接到一座四合院前。一人已站在门口迎接，并用英文热情地打招呼：“伍博士，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对急招入京，摸不清头脑的伍连德，一下子认出来了。这个人5年前曾到过槟榔屿，是宪政考察团成员。当时，两人初识，就印象颇深。对，他就是施肇基。
故人重逢，天寒心暖。一番攀谈，解开伍连德心中很多疑惑。原来，五大臣出洋考察完毕回国，施肇基向创办北洋军医学堂(1906年更名为陆军军医学堂)的袁世凯建议，邀请伍连德到该校任教。不料，等他出国考察完，返回北京时，局势已变，光绪帝和慈禧太后相继亡故，袁世凯“回籍养疴”，朝政大权几乎都被满族少壮派亲贵把持。伍连德险些被视为袁党一伙而遭冷落。幸好，二舅林国祥的战友谭学衡等人及时伸出援手，并联系上此时正任职陆军部军法司、在英国与伍连德有过往来的丁士源。经丁士源向陆军部尚书铁良引荐，伍连德才得以正式前往天津，就任陆军军医学堂帮办，相当于副校长。
伍连德虽不是“良相”，但是“良医”，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始终觉得施肇基温暖笑容的背后，掩藏着焦虑不安。急招入京，不会只为相见，一定有大事发生。于是伍连德直奔主题说：“施大人，外务部招我进京，有什么事吗？”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施肇基沉默了好一会儿，屋内气氛也随之肃然。“伍博士，哈尔滨一带发生了大规模瘟疫。”施肇基缓慢地说。“瘟疫？”伍连德心头发紧，这在他的业务范畴之内，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接连提出了几个问题，“出现多久了？情况严重不严重？现在已经流传到哪里了？”“估计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具体情况还不十分清楚，据报已有不少中国人和俄国人死亡。”伍连德一下子站起身：“已经一个多月了？施大人，朝廷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施肇基示意他坐下：“我知道伍博士对细菌学研究颇有心得，因此特意向伍博士请教。”伍连德向他介绍有关细菌学知识，尽量说得通俗。同时，也介绍了1894年香港鼠疫防治的有关情况。施肇基身体前倾，眼睛定定地看着伍连德，听得十分专注。回想起来，二人交流颇有防疫“隆中对”的味道，互询疑难，各述良策。施肇基说：“我刚刚卸任哈尔滨道台，对那里的情况知之甚深，试为伍博士说之。哈尔滨虽然是我大清国土，但是可以说是控制在俄国人手中。中国人在那里有一个2400多人的居住区，叫傅家甸，此外，城中还有不少日本侨民。”接着施肇基向伍连德简要地介绍了东北近年来的政治格局。1905年，日俄战争俄国失败，大面积退出东北，只借中东铁路盘踞在哈尔滨一带。日本在列强干预下，将辽东退还给清政府，但强占旅顺、大连一带的租借地，设关东州，借南满铁路继续蚕食东北。在供职哈尔滨期间，施肇基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试图用铁路共有化等办法将日俄势力赶出东北，可是没有成功。
健客：能说说日俄战争吗？我只记得是日本和俄国在咱们地盘上打了一仗，但具体如何，却很模糊。
云飞：简短节说吧。1900年7月，俄罗斯利用参加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运动之机，派兵占领中国东北三省。1902年4月，中俄签订《交收东三省条约》，但当年10月俄罗斯第一次撤兵之后，便不肯继续履行条约，招致日、英、美等列强的反对。1903年8月12日，日本正式向俄罗斯提出交涉，要求俄罗斯承认日本在朝鲜有“优越利益”，日本只承认俄罗斯“于满洲铁路有特殊利益”。两国几经谈判均未获结果。
1904年2月6日，日本照会俄罗斯终止谈判，并断绝外交关系。2月8日，日本海军未经宣战突然袭击俄罗斯驻扎在中国旅顺口的舰队，日俄战争爆发。2月12日，中国清政府以日俄两国“均系友邦”为由，宣布局外中立。俄军由于补给困难以及指挥无能，屡遭失败。5月，日军占领大连；1905年1月，又陷旅顺；3月，夺取奉天（今沈阳）；5月，日本海军在对马海峡击溃俄罗斯调来增援的波罗的海舰队。由于对马海战的惨败及国内革命的爆发，俄罗斯已毫无获胜可能。此后美国出面调停，8月10日，日俄双方在美国朴茨茅斯正式举行和谈，于9月5日签订《朴茨茅斯和约》。日俄战争后，日本加紧了对中国和朝鲜的侵略。日俄战争不仅是对中国神圣领土主权的粗暴践踏，而且也使东北人民在战争中蒙受了空前浩劫。
健客：弱弱问一下，对马海峡在哪儿啊？
云飞：朝鲜半岛南端与日本九州岛之间的水道被称为朝鲜海峡或者大韩海峡，在朝鲜海峡中有一个对马岛，它的东南方还有一个壹歧岛，这两岛之间的水道就是对马海峡。对马海峡的东北出口是日本海，西南出口是东海，因此它是沟通日本海与太平洋的咽喉要道。其实，对马海峡是朝鲜海峡的一部分，是日本列岛与朝鲜半岛间距离最短的水域，是从日本列岛登上亚欧大陆最近的路线。最最重要的是，对马海峡的南口就是佐世保军港，是日本海上自卫队的母港。1894年，击败北洋水师的日本联合舰队正是从这里出发的。佐世保往北不远就是下关，中国人更熟悉的名字是“马关”。甲午海战战败后，正是在这里，李鸿章与伊藤博文谈判并签订了《马关条约》，被迫赔偿日本两亿两白银并割让了台湾、澎湖……当时伊藤博文恫吓李鸿章的正是在佐世保军港内的联合舰队。今天，佐世保不仅是日本自卫队的重要基地，也是驻日美军的重要基地，足见对马海峡及周边区域的战略要冲地位。
健客：伊藤博文，我知道这个人，好像死在中国吧？
云飞：说起伊藤博文被刺案，真亏了有施肇基沉着应对。
健客：快说说。
云飞：1909年8月，辞职后的伊藤博文伴随朝鲜皇太子在日本北部旅行。随后，伊藤博文准备漫游东三省。按照《伊藤博文传》的说法，伊藤游历东三省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和目的”，悠闲的来一次满洲旅行。而王芸生先生编著的《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的第五卷却提出，锦爱铁路问题箭在弦上，伊藤博文特意漫游东三省以窥察动静。伊藤获悉俄国财政大臣柯克甫策夫也正东游，目的是为出售东清铁路作考察，所以特意赶赴哈尔滨，准备与柯氏会面。被刺前三天，10月23日，伊藤博文还与东三省总督锡良和奉天巡抚程德全见面，话语之中充满了骄矜，如“日本人民意思，则凡是只问能力若何，若彼此能力不相当，即无所谓持平办法”。
健客：这个说法有点耳熟呦！
云飞：这就是读史的魅力。
健客：有一说一，有理说理。我倒要看看，如今谁还敢跟中国玩“丛林法则”，“从实力地位出发”的那一套。
云飞：咱们接着往下说。1909年10月25日晚11点，伊藤博文乘坐东清铁路为他准备的花车，自长春动身去哈尔滨。随从有“满铁”总裁中村、总领事川上以及“满铁”理事田中等，此外，还有俄国方面派来的护卫军官。10月26日早晨9点，柯克甫策夫至车站欢迎伊藤博文的到来，并到车厢内与伊藤进行了简短的交谈。清政府方面，施肇基获悉伊藤博文到站时间后，派卫队迎接。因事先得知伊藤博文下车地点，中国仪仗队距离伊藤比俄国人更近。伊藤下车后，与施肇基握手寒暄毕，即检阅中国仪仗队。检阅完毕后，伊藤与俄国领事交谈，同时准备检阅俄罗斯仪仗队。按照施肇基的说法，伊藤博文是在检阅俄国仪仗队时被刺的，“在其检阅俄队时，有一高丽人在俄兵两排之间、日韩欢迎人群中走出，以枪击伊藤，连放数弹，直至伊藤之头垂到旁立之俄国财政大臣手臂时始止。旋又以其枪中余弹两丸击伊藤身旁之日本领事，此人臂上受伤，但未致命。”另一说法是，伊藤检阅完毕俄国仪仗队后，准备往预定的方向去，“伊藤走在前头，刚刚走到离出口处五六步的地方，忽然从军队这头的群众中间接连响起异常低沉的枪声。”随后伊藤便跪坐在站台上，当得知刺客为朝鲜人时，伊藤还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伊藤博文所受的伤共有三处：一处在右腕三角筋的后方，从下向上贯通，子弹留在皮下；一处是子弹射入体内，经过第九肋骨，子弹留在直肠处；还有一处略去了小指头上的肉。三处枪伤，前两处构成了致命伤。日本的伊藤博文时代，也同时宣告结束。
刺客是朝鲜人安重根，31岁。安重根被俄国兵当场抓获，被抓时，据称还高呼“高丽万岁”。当日，俄国警察在哈尔滨搜索安重根的同伙，抓获了安重根的8名同党，日本警察也在汉城开展行动，捕获20余人。经审问得知，他们都是朝鲜一秘密组织的会员，此次对伊藤的刺杀，策划周密，准备了三套方案，伊藤博文在他们的第一步中，即被刺杀身亡。不少朝鲜人认为，伊藤博文是亡国元凶，对其恨之入骨。 伊藤博文是当时东亚乃至世界上重要的政治人物，可以设想，其在哈尔滨被刺身亡，将会掀起巨大的政治风浪，卷入其中的有日本、俄国、清政府以及处在亡国边缘的韩国。处理不慎，即会引发世界性的舆论风潮。当日事发后，施肇基即派人到傅家甸电报局，命令电报局当日电报只准收，不许发。与此同时，施肇基电告清政府外务部，在此案尚未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发布任何文件；若有人问起此事，千万不可出现“保护不周”等道歉语，以免贻人口实。随后，施肇基设法调查案情内幕。根据朝鲜复仇团成员口供，他们对此事策划多时，原本准备在车到哈尔滨之前轨道转弯处行刺，但一则不知伊藤在哪个车间，二则车在中国地段，恐连累中国官员。施肇基查明，此口供非常确凿，遂拟了一份英文通讯稿，交给北京日报英文版发表。通讯刊出后，施肇基随即解除傅家甸电报局“禁电”令，各国通讯电稿纷纷发出。而施肇基草拟的通讯稿，是最先发出的报道，各国通讯社、报纸纷纷引用转载。因为复仇团口供属实，日本方面对此报道也无法驳斥，也未对清政府提出抗议。 当年，施肇基年仅32岁。在处理这样一起重大案件时，表现出冷静、果断的处事作风，有良好的大局观，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后世留有评说：“施先生处理这起突然发生而含有重大政治意味的案子，手法的高明，结果的圆满，委实令人惊奇。那时他仅是三十岁出头的人，而能在遇到急变之时如此镇定，好像早有计划似的一步一步去做，终于达到使日本人不能趁机向我国责难的目的，正是他的过人之处。”
健客：真是太紧张、太刺激啦！
云飞：扯远了，咱们马上拉回来。
施肇基（图片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施肇基说：“就在眼下，由于瘟疫突发，朝廷在地方上没有能力控制疫情，因此俄日双方对朝廷施加压力，都要求独自主持东三省防疫，明眼人看得出来，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看到伍连德一脸困惑，他解释道：“俄日两国是想借防疫的机会，争夺东北主权，因此朝廷万万不能应允。可是现在疫情紧急，俄日两国已经开始陈兵相向，东三省局势十万火急。”作为医学专家的伍连德没有想到，防疫竟然关系国家主权和东三省命运，这是大事。他深表赞同：“施大人，东三省不能丢，朝廷应该立即行动，绝对不能让俄日的阴谋得逞。”施肇基继续介绍：“驻华西方使团一方面不愿意俄日任何一方独霸东三省，另一方面也惧怕瘟疫传到全球，同样给朝廷施加压力，要求尽快控制东北瘟疫。在这种情况下，朝廷不得不认真对待东三省疫情，要求外务部尽快选派医学专家前往哈尔滨一带进行调查，如有可能便加以控制。东三省局势虽然紧张，但只要我们控制得当，借助英法美等国的力量，俄日想借机吞并东三省，并不能实现。”伍连德问：“不知外务部有何打算？”施肇基答：“朝廷决定，从军中选派医官任钦差大臣，全权负责东三省防疫。外务部按资历选中海军总医官谢天宝。” 伍连德点点头说：“谢医官是美国丹佛大学医学博士，他能担当此任。”施肇基苦笑了一声：“可是谢医官谢绝了这项任命，除非朝廷事先拨发巨额抚恤金。”伍连德继续问：“这是为什么？”施肇基继续答：“因为他认为此去生死未卜，有可能死于他乡，所以要求先付抚恤金，以免家人生活无着。这个要求令朝廷很为难，所以外务部决定另选他人。”说到这里，施肇基停顿了一下说：“我向朝廷推荐由你出任钦差大臣。”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伍连德，伍连德听了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知如何作答。施肇基缓了口气说：“当然，伍博士，接不接受这项任命是自愿的，不要勉为其难。也不必马上做出决定，请你仔细考虑。”说完，施肇基面带微笑地看着伍连德。他知道危急时刻不能要求每个人、特别是这些海外归来的洋博士都有从容赴死的决心和勇气，尽管严格说，他们也是军人。北京的冬天风很大，吹得树梢发出尖锐的啸声，但屋内温暖，且平静。这表面的平静，难掩二人心中的波澜。施肇基是一位资深、干练的政治家、外交家，即使心急如焚，面部表情却仍然可以保持平静如初，不动声色，这是定力，也是修炼。施肇基端着茶杯，耐心地等待着伍连德的答复。施肇基知道坐在对面的这个人有过人的学识，沉静的品质，他在南洋，特别是在陆军军医学堂的作为，自己都仔细查问过，自认为对他已经足够了解。伍连德虽然是归侨，可是爱国之心不在国内士大夫之下。如果这个人肯去哈尔滨，一定能做好瘟疫的防控工作。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人生长在海外，学成于海外，和其他留学归来的人一样，虽然有报国之心，但同样看重高官厚禄。而且以他的背景和学识，为什么要为大清冒生命危险呢？但是，东三省现在就如同一只大火药桶，领命前去防疫者就如同坐在火药桶上，稍有不慎就会引爆火药，不但炸死自己，还会误国误民。这个连国语都说不好的、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矮个子，能有如此胆量吗？他敢于、甘心承担这个危险又重大的使命吗？施肇基一点把握也没有，对面这位英国医学博士的回答会不会让他失望呢？身处如此重大的抉择时刻，伍连德心中当然不会平静，岂止是不平静，简直是风起云涌。他当然知道前路危险，瘟疫之凶险他比常人更清楚，传染性极强，而且染之者必死，他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死亡；瘟疫蔓延非常凶猛，传染力强，传染速度快，控制瘟疫难度极大，是否能胜任，实在没有把握。如果防疫失败，身败名裂自不必说，搭上身家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问题之二；第三，他只有31岁，年纪轻轻，虽然学历高，又受过西方最先进、最优良的教育，而且到过世界最先进的实验室和研究机构实习、研究，但他的从业经历却很简单，在南洋开过诊所，在陆军军医学堂做过帮办，实事求是地说，实践经历、生活阅历毕竟有限，独当一面，他有这个能力吗？第四，他是个纯技术人员，在科学的领域内，他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但对于政治，特别是复杂的外交事务，他能处理得了吗？伍连德是一个外表沉静、性格内向的人，他的长处是有韧性，认准的事情必然坚持到底。他学习成绩优异，自认为不属于天分，也不认为自己有特别高的天赋，他的成绩来源于勤奋加坚韧。更重要的是他富有冒险精神，期望有机会去触碰那些未知领域，胸怀抱负，志存高远，有明确的目标，并充满激情地为之奋斗，这是一个科学家取得丰硕成果的前提，是比学识和天分更重要的素质。谢天宝无论从学历和资历来看，明显强于自己，他不敢领命，自有他的原因，但伍连德觉得，这种从未见过的大疫，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新课题，原来的经验、阅历、年资起的作用未必有多大，要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制胜。人生最难得的是机遇，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这个险他冒定了。伍连德终于开口了，声音和之前一样平静：“施大人，我接受外务部的任命。”施肇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伍连德答应得如此痛快，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他难掩心中的兴奋说：“伍博士你决定了？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还有什么顾虑和要求？”伍连德的声音还是很平静：“施大人，不需要考虑了，也没有什么要求，为国效力是我的荣幸。”施肇基把茶杯往茶几上一蹾，一下子站起身来，拉着伍连德就往外走，有些迫不及待，伍连德的痛快，出乎他的意料，更让他喜出望外。出了府门。一辆车早已等候在那里。直到两人进了外务部，施肇基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伍博士，抱歉了。情况紧急，必须马上向那尚书汇报。”两人刚进外务部，马上就有人进去通报，等两人进了正房，一位50多岁、中等身材的官员已经等候在那里。施肇基匆匆引见：“这是那尚书，这是伍帮办。”这两年，伍连德对大清官场已经熟悉多了，知道眼前这位是朝廷重要人物。伍连德刚想跪下请安，发现自己穿的是西式服装，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桐已经上前相扶：“伍帮办免礼，请坐。”几人落座以后，嘱人奉茶，那桐却不错眼珠地盯着伍连德，上上下下地打量，问：“伍帮办贵庚？”这两年，伍连德遇到的北方籍官员见到他总问年龄问题，因为在北方人眼里，伍连德外貌太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伍连德回答：“卑职三十一岁。”那桐“嗯”了一声，心中还在进行外貌与年龄的比对。
健客：那桐很有名吗？
云飞：叶赫那拉·那桐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晚清“旗下三才子”之一。官至军机大臣、内阁大学士及皇族内阁的协理大臣。
施肇基顾不上客套，开门见山道：“那大人，伍帮办已经同意出任钦差大臣。”那桐点点头：“太好了，哈尔滨局势紧急，不知伍钦差何时可成行？”施肇基代为回答：“今日可办完护照、公文，明日一早伍帮办即可返回天津，准备数日后即可出关。”伍连德接着说：“卑职明日返天津，后日一早即可启程。”那桐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所有事宜就由施右丞负责。祝伍钦差马到成功。”施肇基立即着手为伍连德准备护照和有关公文，并发电报给奉天总督、吉林巡抚、吉林西北路兵备道和陆军军医学堂，并通知陆军部，正式告知，朝廷任命陆军军医学堂帮办伍连德为东三省防疫全权总医官，统一协调东三省防疫，望各地衙门务必合，在此期间伍连德依旧兼任陆军军医学堂帮办。
1910年12月20日，北京前门火车站。伍连德只在施府中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即赶回天津。施肇基亲自送伍连德到火车站，路上，两人商定，任何公事和需求，伍连德可以先用英文发电报给施肇基，由他译成中文后送有关衙门办理，所有涉及中央和对外的事宜都由施肇基一人承担。“放心吧，无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保证满足你。”在前门火车站，两人握手告别。伍连德登上火车，透过窗玻璃，他看见施肇基在车下向他挥手，他也向施肇基挥手。汽笛长鸣一声，火车即将启动，伍连德看见施肇基突然双膝跪地，跪在坚硬的月台上，然后向伍连德叩首。施肇基的举动让伍连德大为惊诧：“施大人，这是为何？”施肇基神色凝重，跪在地上，仰头对伍连德大声喊：“天下苍生的性命就托付给星联兄了。”火车上的伍连德向施肇基拱手：“施大人，连德一定不负所托！”火车缓缓驶出车站，月台远去了，施肇基的身影远去了，但那个身影却长久地镌刻在伍连德脑海中，拂之不去。作为上司、兄长的施肇基突然给他施跪拜大礼，让伍连德猝不及防，惊愕莫名，更是深受感动，乃至承受不起。在接下来的四个月竭诚合作，生死相托，共同防疫之后，伍连德终于知道了这个跪拜意味着什么！
健客：伍连德和施肇基两人分别，“重逢”是不是也告一段落了？
云飞：嗯。
健客：你听说了吗，新冠病毒变异株奥密克戎来了，据说很厉害呢！
图片来源：央视新闻
云飞：不怕！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快速响应、动态清零是中国制度性优势的具体体现。咱们说说这个变异株的命名吧。上周末，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将B.1.1.529新冠变异毒株定位为“需要关注”级别，并解释了为何以希腊字母Omicron为这一新型变异毒株命名。世卫组织表示，病毒冠名时要避免造成误解和污名化。一段时间以来，世界卫生组织一直以希腊字母表排序来命名新冠病毒的不同变异株。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以首发病例地名命名病毒，从而造成对该地区的歧视。但现在的命名排序，新变异株使用的希腊字母本应是Nu和Xi，Nu的发音同英文New（新）非常接近，世卫组织认为，这样命名可能造成变异株是新型病毒的误解。世界卫生组织还解释说，没有采用Xi，是“因为这是一个被广泛使用的姓氏”，而病毒命名不应对某个族群或地区造成伤害。于是B.1.1.529新冠变异毒株被世卫组织命名为“Omicron”。
健客：啊哦，这么多故事。
云飞：调侃一下“Omicron”。你有没发现，它的发音或可用“oh my god”套路，乱说成“oh my cron”，cron有定时任务的意思。“oh my cron”或可邹译为“我的宿命啊！”哈哈，开个玩笑，应该不会伤害到谁吧。
健客：还能这么玩啊！
云飞：言归正传。基辛格在《论中国》中说：“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的确，百年来，精神长存，国士犹在。无论古今，在灾难面前，总有中华儿女高擎火把，在暗夜中引领人们过关向前。我们更应该珍惜今天，创造未来。
今天是2021年12月的第一天，“猎人与魔弹”终于快写完了，下周将发本章的最后一篇：较量。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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